于志学 ,冰雪山水画创始人,现任黑龙江省画院名誉院长、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美协理事、一级美术师。自1960年开始研究雪景画,在技法上创造出“雪皴法、泼白法、重叠法、滴白法、排笔法、光栅法”及“画山无石、画林无树、画树无枝”的三无画法;在理论上提出“创建中国画第三审美内涵——用光”、“新传统主义”、“冷文化”和“笔墨当随心境”等新的美学思想,创造了冰雪山水画。于志学大师打破了传统的山水画,并没有循规蹈矩,经过自己数十年的临摹、创作,最终融合成自己独有的风格,弥补了中国千百年来无人创作冰雪山水画的空缺。
一、冰雪山水境界新
以呈现人与自然审美关系为使命的中国山水画艺术,自产生以来,一直在发展变化,推陈出新。当代画家于志学,在山水画题材上开辟了冰雪山水这一中国画的崭新领域,成功描绘了前人没有画过的奇妙景色,创造了前人画中所元的意境,从而深情讴歌了中国东北特有神奇璀璨的风光,达到了中国山水画的一个新境界。
于志学的“冰雪山水”作为现代中国画领域的一株玉树琼花,在题材内容上突破前人藩篱,别开生面地开辟了冰雪山水的崭新领域。冰雪山水画表现的是北方固有的冰雪题材,是冻土文化,风格是异常鲜明夺目的。他画冰河雪谷里玉树琼枝的晶莹,画阳光下冰雪的消融的韵律,画冷月下冰山的庄严、深邃和神秘,画狂风中雪野的壮阔,画仿佛寂灭的林海雪原中人的身影、鸟兽踪迹,画那严酷环境下的生机和净化灵魂的玉洁冰清的永恒感。在于志学的画中,那倒垂于冰河江畔的玉树银条的纷披奇丽,那穿行于倒挂玉苟般冰柱的小鸟的冲寒翱翔,那鸣叫于大雪压枝的老树上禽鸟的战风斗雪,无不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表现出世殊苦寒中的勃勃生机。在他的画中,可见冰云中的雁阵横空,明月照积雪的元限清光与幽深渺远,无不突现北方雪原冰河的开阔雄浑。那卓而不群的画面,特立独行的语言,孤寂壮美的境界,表现出北国冰雪伟大的生命意识。
于志学不仅在山水画题材上开辟了冰雪山水的新生面,而且刷新了中国水墨画的笔墨语言,丰富了笔墨语言的表现力。他紧紧抓住中国水墨画“黑白相生”、“知白守黑”、“虚实对比”之妙,并根据北国冰天雪地的景观特点。确立了一种以白为主、以黑为辅、实其白而虚其黑的画雪技巧,提炼出描绘北国雪景山水的立于“画山无石、画林元木、画木无枝”的结构程式,创造了“雪皴法”、“泼白法”、“滴白法”等独特的技法。他以解构水墨媒材改变为矾水墨配伍剂而重组运化过程的方式,更新了黑白相生的水墨形态,在前人之外独树一帜,表现出北国雪景的美。
二、开宗立派无古今
“冰雪山水”是于志学的独创。从选材而言,中国自古不乏画雪者,历代的雪景山水画多不胜数。但这些雪景山水,大多是画江南、中原和长城以内的雪景,传统绘画中都没有表现塞北的冬景,关键在于没有能敏锐地发现和恰当表达北国寒冬之美。
北方的严冬,往往狂风大作,风雪弥漫,奇寒刺骨,零下几十度的酷寒,严重威胁着人们的生产与生活,在很大程度上给人的印象是严酷、是恐怖、是灾难,历来被视为岁寒荒凉。万物萧疏,没有生命,甚至被视为灾难和死亡的象征。冰雪山水因其恶劣的生存条件,一直被置于艺术家审美观的视野之外。新中国建立后,昔日的“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人与自然的关系自亦今非昔比,于志学长年生活于北疆,故乡冰雪给他的实际感受是“北国的寒冬具有独特罕见的美”。他对冰雪世界的心态有别于前人,也有心境领略它的“开颜”之美。正是怀着这样一种对乡土的深情,融心魄于玉洁冰清山水的自豪感,画家发现了北疆冰雪景观的审美价值。
于志学的“冰雪山水”可以说是填补了中国画的空白,这是他对中国画的独特贡献。“冰雪山水”是于志学的独创,在古代,没有这种“样式”;在现代,除了他和以他为首的“冰雪画派”外,也没有这种“样式”,在中国,他的“冰雪山水”是独诣,没有第二家,在外国,连一家也没有。古今中外皆无,而于志学独有,即是说,他不仅有了“样式”,而且“样式”十分独特,尤其是他画冰和已成冰的雪,真是鬼斧神工,惟妙惟肖,冰雪的形质和精神皆再现于纸上,真所谓“功欺造化”“前无古人”。正如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教授,著名美术史论家陈传席先生所说:“‘冰雪山水’已形成一股势力,于志学是这一派的开创人和宗主,他不同于黄宾虹,不同于傅抱石、陆俨少和李可染。王伯敏曾总结‘黑宾虹,白志学’,在中国画史上,他和黄宾虹一样将永留于记载中。”
三、冰天雪地赋灵气
于志学的冰雪山水可谓发源于心灵的本真,升华于创造的理性。他成长于北国,冰雪是他全部灵感的来源。
很少有哪位艺术家能像于志学先生那样对大自然的爱与生俱来,他对大自然有着近乎母亲般的热爱和崇敬。而热爱大自然,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要表现她,歌颂她,赞美她的伟大、崇高和贡献。他说“要把所热爱的北国大自然用我的画笔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怀着这种表现故土、歌颂家乡的强烈愿望,于志学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成功地描绘了前人没有画过的奇妙景色。创造了前人画中所无的意境。于志学能够发现北方雪景的特异之美,在自己的作品中愈显充分地加以体现,关键在于他怀着拥抱自然的深厚感情与忠于自然的见地。他不是对大自然的美妙景观浅尝辄止,不是借特定之景的幻化抒主观之情,而是竭力让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惟其如此,他能在人与大自然的和谐关系中体现出北国雪景的美,形成自己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他指出:“大自然给予我们完整的表现技巧,不限地区的自然状貌提供我们不同的表现技法,这就是产生画家风格上差异的首要条件。如果你不是在大自然中去寻找、去开拓,而是在故纸堆里去寻找去承受,那么必然导致守旧,食而不化,跟着别人跑。”他正是这样抓住了艺术创作的关键,懂得了继承不等于创造,古人的独创亦从师造化而来。
正是故乡的冰天雪地赋予了他创造的灵气。他曾深情地说:“我生长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农村,从小就和冰雪结下了不解之缘。我非常眷恋我的乡土,特别是那富有鲜明性格的冬季,那洁白晶莹的冰雪世界,茫茫无垠的雪原林海,大雪纷飞的黎明,万籁俱寂的夜晚,常常使我迷恋陶醉、赞叹不已。”怀着对乡土的深深爱恋之情,融心魄于玉洁冰清山水的自豪感,持续不断地紧紧抓住了对大自然的体察,以造化为师,画家发现了北疆冰雪景观的审美价值,同时他又牢牢地把握住对中国画以笔墨为核心的艺术语言的探索。有人说冰溜子单调乏味,冰块呆板无情,他却从更深一层认识到“任何一种物体都有它自身的美”,并进一步指出:“至于你所创造出来的作品是否被人承认,被人接受,这是你在艺术实践的过程,你是否去挖掘,去发现最本质的美。这种美和其它的美的差异是相当大的,这就必然容易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终于找到北国雪景之美与他所处雪景的差异。他比较瞩意于微观的不同,以雪为肌,加上禽鸟野兽出没的行踪,故无传统雪景中经常出现的萧瑟荒寒,而不乏生机。后来他又渐渐转为关注产生雪景宏观的美,北国雪景大气而富于整体感。
他感到玉树琼枝的世界,必须在黑白关系中以白为主。为了寻找新的黑白对比的方法,他长时间地向自然本身索取。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北国的大自然终于向他展示了另一种黑白关系之奥妙。他在创作札记中谈到冰雪生活给予画家的启迪:“我随着老猎户在没膝的雪野里观察着,漫游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手脚冻得又麻又疼,身体几乎冻僵。壮观的风景感奋着我,在两个多月内就画了几百张速写……有一天,走着走着,我看见雪山下有条狭长的闪光黑带系在山脚下,我感到很新鲜,便问老猎户,老猎户笑着说,那不就是贝尔茨河嘛?我望着那黑漆似的黑水,像得到了神灵的启示这回我可以用浓墨画河水了,我的画可以上墨了,我激动地叫喊起来”。他自始至终坚持与自然进行亲和的对话,把自然的纯净本质与人的真善美追求向融合,去提取其中美感的本质共性。达到心与形、主观与客观、自然与生命的契合,表现一种抒情而诗兴的境界。于志学深深感慨地表示:“大自然是永恒的,冰雪是神奇的。地球上一切生物都是大自然之子。在享受冰雪大自然带给我们巨大恩惠的同时,我要用手中的笔,不断发现她的美,揭示她的奥妙。”
四、白山黑水铸画魂
于志学醉心于冰封雪飘的北国奇境,经意于中国水墨画的神明变化,终于以不可思议的中国笔墨表现了前人疏少问津的北国风光,展示了与大自然的玉洁冰清融为一体的中国人的心魄,在一定程度上闪耀着民族精魂。
环境制约人。人也在改造环境。在利用和改造环境的实践中,才能显示出人生存的价值,张扬生命的真正意义。
于志学热衷于以黑白二色去制造一个自然的幻觉,他发现了自己与乡土的关系、与自然的关系、与艺术的关系,他选择了精神的漫游,并在山水意象的整合中改换着其物质与社会的语义,于志学建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发现了自己在物质与精神之间的艺术定位。这种关系形式使冰雪山水画成为当代山水画坛举足轻重的新因素。
审美体验的最高境界便是“天人合一”,一旦主体凭借其审美领悟而进入这个境界,他会发现自我生命与对象生命本属一体,全都融会在人类整体生命乃至宇宙生命的“大化流行”之中,这就叫做“小我”融入“大我”,于是生命的本真意义得以揭示,而审美者自我的生命境界遂也得到精化和提升,这便是生命的感发,同时也是美的价值的最终体现。
于志学说:“画画就是要表现我对人生的感悟和思索,由感性到理性,从不自觉到自觉。从小就置身于大自然母亲的广袤胸怀中,我的苦恼和病痛在冰天雪地的仙境中融化清解;我的烦恼、苦闷在世间生灵的亲情变奏中排除;我的理想在千姿百态的万物中蕴育、升华,我的画魂是冰封雪野的博大、恢宏精神所铸,是山河大地间精灵之气所赋,于是领略了绘画与生存的联系。”“长年的北方生活,使我感受到北方人和大自然的关系不是对立的,而是十分和谐地融为一体。北方人在大自然的锤炼下,有着北方人固有的性格、豪爽豁达,表现了一种北方人深层的民族意识,这是北方人能够超越自我,进入宁静的遐想。这些都渗透着古朴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所有这些愉快的感受都是大自然母亲赋予我们的‘逸气’之感。”于志学将这种感觉上升到理性高度,叫做“冷逸之美”。他说:“我将其归纳为四点:是对北国冰雪自然美的本质与神韵的概括,是天人合一思想的体现;是心灵的净化剂;是纯净皈依的世缘。冷逸之美成为我创作冰雪画美学的核心。”于志学发现和创造的这种冷逸之美排除了繁杂的色彩带给人们的躁动和不安,体现了一个艺术家应具有的拙朴自守、空灵疏淡的人生境界。
于志学的作品中,确是用自己亲身的感受抒发内心对大自然的纯情,揭示大自然与生灵的和谐与共生。于志学表示:“我这一生就是为了完成天人合一这一主题而努力,这是我陶醉于绘画的原因,也是我生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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